文/聯經出版數位出版部
近年來,將文本有聲化的浪潮中,聯經出版推出了一項別具意義的嘗試——將廖運潘先生《茶金歲月》製作客語有聲書。本次邀請打造這部有聲書的製作團隊一同分享這段歷時兩年的製作歷程。
語言在人類文明扮演重要的角色,一個多語言的社會不僅反映著多元的文化,更具備開放。近年來,將文本有聲化的浪潮中,聯經出版推出了一項別具意義的嘗試——將廖運潘先生《茶金歲月》製作客語有聲書。這不僅是一次文學作品的跨媒介轉化,更是一場橫跨語言與文化的傳承。本次邀請打造這部有聲書的製作團隊:企劃編輯張彤、客語譯文黃旭霞老師,以及配音張春泉老師,一同分享這段歷時兩年的製作歷程。
催生有聲書的張彤表示,當她看到以《茶金歲月》為故事原型的電視劇《茶金》採用全客語播出,引發了她深刻的文化反思。「我自己是客家庄長大的小孩,到大城市讀書時,常因客家腔而感到羞赧。但看到《茶金》電視劇後,發現客語可以用這麼有質感的方式呈現,讓我重新審視對自身文化的誤解。」這樣的體悟促使她製作客語有聲書,「我希望透過有聲書這個媒介,讓更多像我一樣的年輕客家人,能夠更深入地認識並認同自己的文化。」
然而,製作有聲書是一個馬拉松的過程,從規劃到完成歷經兩年。最需克服的不是技術層面,而是有聲書風格的定位、專案時程的控制以及製作過程的溝通與協調。因為每一本有聲書都是獨特而縝密的工程,必須為其量身打造,無法套用固定公式,特別是這次採用客語海陸腔版本,更需要在語言轉換上多下功夫。
資深客語教師黃旭霞老師擔任《茶金歲月》有聲書客語文本的譯者,面對14萬字的龐大內容,她坦言剛接到時也被嚇到。「翻譯不是只有兩個字這麼簡單」,黃老師說道,要在文字斟酌上花很多心思,讓整體有質感又不失原意。
將14萬字的中文作品翻譯成客語,對黃旭霞老師來說是一場「修行」。每個用詞都帶著不同的文化意涵與語言質地。以「吃飯」為例,客語可說「用餐」也可說「飲食」;但在不同場景要如何拿捏用字,就需要細心考量。黃老師解釋:「我們要讓文字有美感,讓聽者光聽聲音就能看到畫面。」這讓她在翻譯過程中,常常需要在用字遣詞上反覆推敲。
翻譯過程中最大的挑戰之一,則是處理文言與白話之間的轉換。有些成語如「自慚形穢」,直譯的話聽者可能無法理解,需要在保留文學性和易聽性之間取得平衡。另一個考驗是新舊語言的融合,現在的客語已經華語化很多。黃老師解釋,「像『介紹』這個詞,傳統客語是說『紹介』,但現在很多人直接用華語的說法。我們需要考慮當代年輕聽眾的接受度。」
製作團隊更邀請《茶金》電視劇客語指導的張春泉老師擔綱全書朗讀,以主人翁第一人稱、單人演繹的方式敘說這部動人的故事。張老師同時也參與了《茶金》電視劇的演出,他認為有聲書的製作與電視劇有很大的不同:「電視劇是一齣戲,演員要進入角色,用生活化的方式表達。但有聲書更像是傳統說書,要用平穩但不失情感的語調來呈現。」
在錄音過程中,遇到最大的挑戰是在文白之間的拿捏。「有些地方我想改它,但又不敢改。」他舉例,像「後悔」這個詞。在生活中較常用「知差(diˋ caˋ)」,但為了保持文學性,最後還是選擇依照原文念法。這樣的內心掙扎,讓11小時的有聲書,實際錄音時間達到55個小時。
除了基本詞彙的轉換,客語本身還有「海陸腔」和「四縣腔」的差異。張春泉舉例:「我們海陸腔說『最好』會用『zuiˋ hoˋ』或『zuiˋ hau dienˋ』,但四縣腔會說『cin ho^』。」這些細微的差異都考驗著製作團隊。
《茶金歲月》客語有聲書的製作,遠比想像中複雜。它不僅是一次語言的轉換,更是文化保存與創新的嘗試。正如張彤所說:「希望透過這樣的嘗試,讓更多人認識客家文化並不是這麼小眾,而是充滿活力與可能性的語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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