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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一冰:鄞縣城中一少年,自此與飄搖的國脈同命

文 / 李一冰

編按:誰是張蒼水?張蒼水的青少年歲月,又如何與飄搖的國家命運隱隱相連?張蒼水出身官宦人家,與鄭成功並列明末抗清名將,曾親率部隊連下安徽二十餘城、堅持抗清19年,以民族偉人的形象而為人熟知,更是留下多部作品的民族詩人。1949年,李一冰來臺途中,經過舟山群島,憶起張蒼水當初即於此地奉魯王、據浙海、抗清兵,有感於歷史冥冥重演,於是決心為其立傳。(* 本文摘自李一冰《南明一孤臣:張蒼水傳》第一章〈鄞縣城中一少年〉

明崇禎十年前後,浙江寧波府首邑——鄞縣城中,有一位絕頂聰明的世家子弟,突然變得墮落起來,使他鰥獨的父親為之痛心疾首,使他家的親戚朋友為之搖頭嘆息,凡是知道他家情形或認識他父親平素為人端方不苟的人們,談到這位少爺,沒有人能同情他的荒唐。

卸任解州知府張圭章這位獨生少爺,長得個子瘦長,面目清秀,皮色雪白,[1] 十足是個典型的文弱書生,然而當他說話的時候,聲音非常洪亮,而且目瞳炯炯有光,顧盼非常,如他的朋友明末大儒黃梨洲所說:「自幼跅弛不羈,然風骨清華,局幹敏達,落落不可一世。」[2]

他不修邊幅,不矜細行,故意穿著惹人側目的絳紅色道袍,徜徉街市。

這位年在弱冠的青年,他不滿現實,而豪情萬丈,無處寄託,又管束不住年輕人動盪的心志,因此接二連三地做出荒唐事來。全祖望年譜說:「公少好黃白之學,嘗絕粒運氣,困殆幾斃。已而游於椎埋拳勇之徒,扛鼎擊劍,日夜不息。」據說他曾輕財結客,擁有一大堆談兵挾策之徒,做他的朋友。後來忽又縱情賭博,歡喜「呼盧狂聚」,「……時時從博徒遊,擲立盡,輒大噱稱快為笑樂」。[03]

實在說,他是一個非常可憐的孩子,十二歲上就死了母親趙太夫人,他的父親沒有再娶,一身擔負了嚴父慈母的雙重責任,望子成龍的心理太急切,對他的管教素來嚴厲,居常鞭扑捶楚,不稍顧惜,反而形成一種絕對的反抗心理,如火燎原,終至不堪收拾。

張蒼水先生塑像。相片來源:《南明一孤臣:張蒼水傳》書圖

這份世居鄞縣縣城西北廂的張家,雖非累代簪纓的巨室,但也是宋朝張文節公知白的後裔,為鄞城的舊家。清代浙東史家全祖望論甬上族望說:「甬上之張,為四姓之一,其最著者曰文定公之宗;次之曰君子堂,則經略都御史楷之宗,由慈水來者;……處士之宗,名位稍不逮,顧以孝友著里中,稱為雍睦堂張氏。」[04] 張圭章也是雍睦堂張氏子弟之一,出生於萬曆六年,少年時代在科場上很不得意,曾以秀才受聘於山陰黃忠端公家做家塾老師,教授黃家子弟,博束脩以自養。[05] 他的生平,《鄞縣誌》入〈名賢傳〉,記如:「張圭章,字兩如,領天啟甲子鄉薦,屢上南宮不第,謁選得河東鹽運使判官。」[06] 又《寧波府志》人物傳:「……殫心鹺務,著賢能聲,以淡於仕進,致仕歸。為人剛毅正直,嚴於訓子,處鄉族皆有義行。」[07] 圭章兄弟四人,他為長子,二弟堯章,早亡。三弟憲章,字性近,號完素,有三個兒子:嘉言、昌言、德言。四弟封章,字季超,號元白,族譜說是一個「燦漫天真,樸實無二,有隱君子風」[08] 的人,無嗣,以三房的次子昌言承祧。

圭章夫人姓趙,結婚多年,只有一個女兒,直到圭章四十三歲那一年上,即萬曆四十八年庚申(一六二○年)的六月初九日,才養了個遲來的兒子,這兒子便是一度「不理於眾口」的張煌言。

煌言字玄箸,號蒼水,趙夫人養他的時候,夢見五彩祥雲入室,所以小字阿雲。他生來非常聰明,只是身體很瘦弱,極為善病,也許是父母中年以後所生的孩子,先天單弱的原故,所以不病則已,「病輒瀕死」。[09]

身體儘管孱弱,頭腦卻是挺好,六歲上學,教他讀書,一上口就能誦讀,到九歲的時候,不論他那嚴格的老父,把怎樣沉重的課業往他頭頂上壓下去,然而他還要偷出空來學作詩。《奇零草》自序說:「余自舞象,輒好為詩歌,先大夫慮廢經史,每以為戒,遂輟筆不談,然猶時時竊為之。」[10] 張圭章於天啟四年中了甲子科的舉人,其時煌言五歲。接著他幾次北上會考,都沒有能夠考上進士,眼看年已半百,知已難有「金馬玉堂」的前程,只得轉向「謁選」捷徑,捐了一個刑部員外郎的散差,後來派得一個河東鹽運使司判官的職位。

大概他對河東鹽運確實有過一番努力,不久就又調署河北解州知府,他是帶了一家同到任上去的。

圭章在解州做官做到崇禎四年(一六三一年)辛未,他的老妻趙夫人就在解州任上忽然病故,此時煌言還只十二歲,從此就沒了母親。

圭章垂老喪偶,哀悼之餘,就此看破世道,不但不再續娶,鰥獨終身,而且距此不久,他就辭官歸里,從此在老家裡閉門課子,不問外事,一片血心就只注意在這個兒子身上。

果然,少年張煌言不負老父的期望,崇禎八年乙亥,他十六歲就在家鄉——鄞縣縣學中了秀才。

煌言的秀才考試,還有一段逸話:據說當時因為天下多故,崇禎皇帝詔令各省選拔童生,除照考經義辭章之外,還須加試射箭一道,目的在提倡文武合一的教育。不過事屬初倡,應考的童生平日未經這項訓練,無法認真,主試的官吏大抵都只虛應故事,有個名目罷了。但是,張煌言卻曾遵照功令認真練過,所以臨場試射,居然三發三中,贏得滿場的喝彩。[11] 

然而,人生的少年時期,竟是那樣多變。

煌言結婚很早,大約十八、九歲,便已娶了夫人董氏,二十歲上,生子萬棋。二十四歲,又生一女。[12] 

當他十八九歲時,平凡的讀書生活,已不能滿足他的精神活動,忽然有一種詭異的幻想,攫住了這青年人的好奇心理,他迷起道家所傳說的「黃白術」來,同時還一心一意地鍛鍊絕粒運氣的方法,辟穀求仙,鬧得本來不很結實的身體,奄奄一息,闔家的人環繞在他床前涕泣相勸,他才放棄了那些虛無縹緲的玄想。戊戌年他三十九歲,駐師舟山,作〈述懷〉二首,其一即是回念這段故事。有曰:

弱齡尚遐異,辟穀慕青鸞。骨肉相驚涕,時復勸加餐。因緣誤煙火,塵鞅日以攢。上書獻天子,索米走長安。……蕭然世外味,曾無九還丹?仙靈重名教,忠義固其端。所惡精已搖,何以生羽翰?神理或不滅,毋勞白玉棺?[13] 

然而,繼此而後的,他卻是糾合了一班椎埋拳勇之徒,扛鼎擊劍之餘,繼又縱情聲色,呼盧狂賭起來。煌言只為博取「千金一擲」的痛快,竟負下了一身賭債,逼得走投無路,終於偷出家裡田地產業的契據來,要想變價還債。

這樣子的事情,正如紙難包火,圭章先生立即發覺,激怒得拚命杖責這個敗壞張家門風的逆子,同時通知遠近親友,對他作了一個全面性的經濟封鎖。

煌言被打得遍體鱗傷,奄奄一息,但是賭場的債主並不放鬆他一步,依然追逼得日甚一日。

幸而此時,他遇到了平生第一個知己:鄉人全美樟。

美樟字木千,號穆翁,他早就聽過煌言的故事,但是並未見過這個不齒於鄉黨的少年,恰巧在煌言這個最困難的關頭,他倆一見,穆翁便獨違眾論,慨然說道:「斯異人也!」

全家並不富有,但他為了救拔這個非常的青年,竟把自己所有的負郭良田,變賣了三百兩銀子,代他還清賭債,並且勸他慢慢地折節改行。士為知己者死,煌言終生服膺這位義友,後來他的獨生女兒許配給穆翁的次子,他們兩人也就成了兒女親家。他女兒追述她父翁二人的交誼,有曰:「督師(煌言)於儕輩不肯受一語,惟見先生(穆翁)稍斂其芒角。」[14] 

日後,煌言在海上,全家俱賴穆翁照料,他又在黃岩預備了一個幽僻的住處,一心等待煌言萬一事敗歸來,可以避居,這種生死交情,自非尋常風義所能及。

後來康乾時代的浙東史家全祖望就是穆翁的同族侄孫,也就是煌言女兒的夫家族侄,因此,他對煌言別有一重親切的感情,窮畢生之力,搜輯遺文軼事,而且每年會集同文,舉行私祭,其因緣即在於此。

「生比鴻毛猶負國,死留碧血欲支天」。相片來源:《南明一孤臣:張蒼水傳》書圖

他自幸拋卻儒冠、從戎救國以前,還來得及以一個新科舉人的身分參加禮部會試。此後,他就與飄搖的國脈同命,再無那樣從容的際遇了。

煌言自此重理舊業,折節讀書,至崇禎十五年(一六四二年),二十三歲時,以「八十二名寧波府鄞縣學增廣生」的資格,前往省城應考崇禎壬午一科的浙江鄉試。這一科鄉薦的經義題目是:「君子務本,本立而道生」,「用其中於民」。「權然後知輕重,度然後知長短」,「君子以容民畜眾」,「天地解而雷雨作,雷雨作而百果草木皆甲坼,解之時大矣哉」。「易知則有親,易從則有功」,「天地之大德曰生」等。[15] 

壬午科浙江鄉試的主考官是翰林院編修吳國華,字葵庵,宜興人;吏科給事中范淑泰,字通也,山東滋陽人,而他的房考老師則是青浦人錢世貴,字聖霑,崇禎庚辰科進士,曾任浙江諸暨縣的知縣。

煌言就在這科考中了舉人。

煌言考試的成績很好,本房座師錢世貴不但對於他的文章大加激賞,而且竟從文字氣體上,看出煌言的風格和識見,以褚遂良的大節、宋廣平的堅毅相期許。這篇薦語,非常贍美。如言:「褚河南書如瑤臺嬋娟,不勝綺靡,乃其人以大節著;宋廣平鐵心石腸,而賦性獨豔冶,此先輩於文章家神骨之外,兼登氣體,然必以茂美韶令為入格。此卷勢如驚鱗躍波,情如翔鴻接翼,步驟益閑,符采倍耀,取其章美,足以衣被天下矣。論開創微言,聲出金石,判比度,不失分寸。五策敷陳時事,條達通明,知為才識兼茂之士,佇看大受者也。」[16] 房考座師這樣推重,主考官的評騭也不尋常。

編修吳國華的批語是:「雅思雋筆,萬籟俱澄。」

左給事范淑泰的評語是:「不事高深,澹然自足。」

於是這二十三歲的生員,就在這次鄉試中了舉人。

中了舉的士人,除須準備赴京會試之外,為謀生計,有人坐教館,有人選編鄉闈卷子的名篇,交給書坊印成選本出售,收取編輯潤資,謂之「選政」,但選者也須薄有聲譽,選本才銷售得出去,如《儒林外史》中的馬二先生,便是替嘉興文海樓書坊精選三科墨程,居然也稱「選家」的便是。煌言中舉後,也曾搞過這玩藝兒,所編題曰「銘燕」,無非賺些潤筆,作為北上會試的盤纏而已。

照明代的科舉制度,鄉試的次年即為會試之期,各省的新科舉人,都要計偕入都,北上應考。大約煌言也曾於次年——即崇禎十六年遠赴北京應癸未科的大考。不過,這一次他卻並沒有考上。而且在他南返不久,就已爆發甲申國變,整個中國因李闖攻陷京師而全面動盪起來,烽火漫天而起了。十年後煌言追懷昔遊,有曰:

棄繻猶及到燕關,慘澹風雲十載還。狼鬣自從當日舞,龍髯能得幾人攀?漢陵弓劍存亡後,晉室衣冠興廢間。轉眼書生成故老,慚無媧石補江山。[17]

他自幸拋卻儒冠、從戎救國以前,還來得及以一個新科舉人的身分參加禮部會試。此後,他就與飄搖的國脈同命,再無那樣從容的際遇了。

投筆從戎。相片來源:《南明一孤臣:張蒼水傳》書圖

當此危亡關頭,人人都有赴難之心,何況煌言。他曾於這年秋天,隻身跑到南京去了一次。然而當時的南都,朝中正士正被奸邪排斥⋯⋯

煌言出生在萬曆朝的最後一年(一六二○年),天啟一代七年,正是他童年的黃金時代,然而明代的政治,卻就壞在這兩代皇帝——神宗和熹宗的統治之中,君昏政秕,閹宦擅權,把一座三百年的大明江山,直搞得天昏地黑,水盡山窮。等到崇禎皇帝即位,早已內憂外患,交相倚伏,流寇起於西北,女真盤據兩遼,烽火滿野,邊患連年,國家的命運,久在風雨飄搖之中,面臨崩潰的邊緣了。

崇禎帝初即位時,雖然極想奮發有為,頗有一番英明果敢的新氣象,懲除閹黨,任用清流;然而敗亂已入腹心,積重一時難返,加以崇禎求治心切,操持過激,到後來連他自己也把握不住一定的方針,無論軍國大政的決策,內外臣工的選擇,都常常朝令夕改,忽起忽降,在位十七年間,秉政的首輔,就更用到二十餘人之多,朝局焉得不亂?而且,中樞的步調如此不穩定,又如何能望地方政治的修明,加以法令如毛,責望急切,譬如揚湯止沸,自然求治反亂了。而明末士大夫間盛行結黨的風氣,又使得崇禎對於他們個個都覺得可疑起來。既不能信任結黨的士大夫,生長深宮的皇帝,便很自然地重蹈了明室帝王傳統的痼疾,回頭專任太監,付以監軍、典鎮、理財等重任,把國家的命脈——軍隊和財政交到這班宦官手上,還有什麼希望,終於弄得人心離散,禍亂一經爆發,便不可收拾而終於覆亡。《明史.流寇傳》載李自成批評崇禎的話:「性多疑而任察,好剛而尚氣。任察則苛刻寡恩,尚氣則急劇失措。」[18] 實在是非常客觀的評論,不能以人廢言。這樣一個悲劇性格的皇帝,偏偏遇上這麼一個悲劇氣氛濃重的時代,天下怎得不亂!明室怎得不亡!

朝政如此,而地方政治的黑暗更甚。飢餓線上的農民,實在是流寇叛亂最大的資本。

明朝的土地制度,對農民的壓榨,異常苛刻,在官田的名目之下,皇族有皇莊,勳臣有官莊,這些莊田初還限於畿輔,後來遍及郡縣,竟占當時全國耕地七分之一的面積,這本來已是一種驚人的霸占了;何況管皇莊的太監,管官莊的豪僕,對於農民的敲榨剝削,又是無限的驕橫;地方官又任意派遣徭役,廢時失業,捐租重重,吸血吮髓,沒個休止,再加以崇禎年間的水旱蟲災,又遍地皆是。飢寒交迫,流離失所的農民,便個個抱著鋌而走險的思想,一有機會,無不參加叛亂。一股一股官逼民反的叛亂與暴動,必須用兵鎮壓,而官兵的兇殘甚於盜匪,酷吏的掊剋敲剝,又永無饜足,遂使一部分老實而不敢叛亂的農民,也不得不因逃避官家的逼迫投身「寇黨」,於是,「流寇」的勢焰日益旺盛,力量日益龐大,陝西的李自成終於成了滾雪球的中心,儼然成了農民叛亂集團所擁戴的闖王。

闖王攻入皇城,崇禎皇帝縊死煤山,偏偏吳三桂又為了陳圓圓「衝冠一怒為紅顏」,帶領清兵入關,終使中國臣民,淪於異族。

煌言的青年時代,就是這麼一個內憂外患交乘的痛苦的時期。

甲申國變後,煌言不能沒有「安得此身生羽翰,高摶橫擊待攀鱗」的苦悶。

崇禎十七年(一六四四年)五月,南都大臣史可法、馬士英等擁戴福王由崧即位南京,改明年為弘光元年。

當此危亡關頭,人人都有赴難之心,何況煌言。他曾於這年秋天,隻身跑到南京去了一次。然而當時的南都,朝中正士正被奸邪排斥,大權幾已全為馬瑤草(士英)、阮鬍(大鋮)所把持,金陵城中正瀰漫著招權納賄、腐惡荒淫的景象,以煌言這麼一個年僅二十五歲的新科舉人,自然一無際遇,「請纓無路」,空手而歸。

翌年,煌言曾因友人朱夏夫(兆殷)的介紹,去訪謁過紹興知府于穎。

穎字穎長,江蘇金壇縣人,崇禎辛未進士。他是守土有責的地方官,很有遠大的眼光,這時候,紹興籍的理學名臣劉宗周,已被馬、阮排擠,致仕回籍,于氏在任,當此動亂,事事請教於這位前輩,竭力作一切禦侮保鄉的準備。[19] 

煌言很受于知府的看重,兩人訂交自此。

他們暫時都只能憂心忡忡地靜觀時局的推移衍變。煌言回到鄞縣附近的駝峰山中,閉戶讀書。

張公蒼水墓道。相片來源:《南明一孤臣:張蒼水傳》書圖

[01] 盧宜撰《續表忠記》:「公少白皙,後乃高顴長髯,岳岳千仞。宜家去公宅僅三四十武,幼時猶及親公色笑,知之最詳亦最確。」編按:《續表忠記》並無張煌言傳。此處所引,應出自佚名(作者或是高允權)〈兵部左侍郎張公傳〉,見張煌言:《張蒼水集》(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一九八五年),頁二六一;《張蒼水先生專集》(臺北:寧波同鄉月刊社,一九八四年),頁三六九;張蒼水全集整理小組:《張蒼水全集》(寧波:寧波出版社,二○○二年),頁二六一。

[02] 編者注:黃宗羲:〈兵部左侍郎蒼水張公墓誌銘〉,氏著,沈善洪主編:《黃宗羲全集》(杭州:浙江古籍出版社,一九九三年),第十冊,碑誌類,頁二八一。原文:「公幼頗跅弛不羈,……然風骨高華,落落不可一世。」
[03] 編者注:沈冰壼:〈張公蒼水傳〉,《張蒼水集》,頁二六二;《張蒼水先生專集》,頁三五六;《張蒼水全集》,頁二六一。
[04] 全祖望《鮚埼亭集》:〈明處士四岑張先生墓幢文〉。編按:全祖望著有《甬上族望表》(見氏著,朱鑄禹校注:《全祖望集彙校集注》[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二○○○年],下冊,頁二六三八–二六七三),惟資料極為簡略。當中有「高麗張氏」條,曰:「文節公知白之後也,嘗以避兵入高麗,故稱之。今改名雍睦堂張氏。知靖安縣伯祥(原注:即築雍睦堂以居兄弟者),殉難兵部尚書煌言,殉難諸生槤,共三望。」(卷下,頁二六五五。)文中所引〈明處士四岑張先生墓幢文〉,見《鮚埼亭集內編》(《全祖望集彙校集注》,上冊),卷八,頁一六三。查原書,引文「由慈水來者;……處士之宗」,原文為「由慈水來者。而處士之宗」。
[05] 黃宗羲撰〈張蒼水先生墓誌〉:「公父刑部,嘗教授余家,余諸父皆其門人。至余與公(蒼水),則兩世交也。」又所撰《懷舊錄》,有張圭章條。編按:即〈兵部左侍郎蒼水張公墓誌銘〉。《懷舊錄》,應是《思舊錄》,惟書中無〈張圭章〉條,只是在〈張煌言〉條中提及:「其父圭璋,字兩如,甲子舉人,嘗教授余家。」見《黃宗羲全集》(杭州:浙江古籍出版社,一九八五),第一冊,《思舊錄》,頁三八七。
[06] 編者注:見康熙二十五年(一六八六年)刻本《鄞縣志》,卷十七,〈品行攷六.賢傳四〉,葉七十三右。
[07] 編者注:見雍正十一年(一七三三年)修,乾隆六年(一七四一年)補刊本《寧波府志》,卷二十,〈鄞縣人物〉,頁六十八右。
[08] 編者注:〈張蒼水先生世系〉,收入《張蒼水先生專集》,頁三○三。
[09] 編者注:闕名,〈兵部左侍郎張公傳〉,《張蒼水先生專集.傳略》,頁三六四;《張蒼水全集》,〈附錄一.傳略〉,頁二五七。
[10] 編者注:《張蒼水集》,頁五十一;《張蒼水先生專集》,頁一七一;《張蒼水全集》,頁一七一。
[11] 編者注:事見《鮚埼亭集內編》(《全祖望集彙校集注》,上冊),卷九,碑銘四,〈明故權兵部尚書兼翰林院侍講學士鄞張公神道碑銘〉,頁一九四–一九五。
[12] 據全祖望〈張督師畫像記〉。又全氏言:「余年十八,張(公女)年八十。」時在清康熙六十一年,準此推算,則張女當生於明崇禎十六年癸未,時煌言二十四歲。編按:《鮚埼亭集外編》(《全祖望集彙校集注》,中冊),卷十九,頁一一一三–一一一四。[13] 編者注:《奇零草.述懷二首》,《張蒼水集》,頁七十一;《張蒼水先生專集》,頁七十三;《張蒼水全集》,頁七十。
[14] 編者注:全祖望:《鮚埼亭集外編》(《全祖望集彙校集注》,上冊),卷八,〈穆翁全先生墓志〉,頁八九四。
[15] 編者注:資料見張遺著〈鄉薦經義〉(《張蒼水集》,頁一八二–一九二;《張蒼水先生專集》,頁一九六–二○六;《張蒼水全集》,頁一九一–一九九。
[16] 編者注:此引自張壽鏞對〈鄉薦經義〉按語。見《張蒼水先生專集》,頁二○五;《張蒼水全集》,頁一九九。
[17] 編者注:張煌言:《奇零草.追往八首(一)》,《張蒼水集》,頁九十三;《張蒼水先生專集》,頁三十八;《張蒼水全集》,頁三十七。
[18] 編者注:《明史》(北京:中華書局,一九七四年),第二十六冊,卷三○九,列傳一九七〈流賊〉,頁七九四八。編按:文中所引的話,並非李自成對崇禎帝的批評,而是《明史》編纂者置於此卷開首的評語。
[19] 詳見全祖望《金壇于公事略》。編按:該篇全名為〈明浙撫右僉御史前分巡寧紹台道金壇于公事略〉,見《鮚埼亭集內編》(《全祖望集彙校集注》),上冊,卷二十六,狀略二,頁四七三–四七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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